指南录后序原文及翻译(宋代文天祥)

/ 0评 / 0

指南录后序原文及翻译(宋代文天祥)

文天祥草书 文天祥《谢昌元座右自警辞》,草书,其字纤细灵动,翻转流动,清安岐《墨缘汇观》评曰:“笔法清劲纵任,不苟其辞。” 书后有大批名家题跋,因文天祥的“孤忠完节”而视此卷为“天球河图”。

释文: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弛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孔子曰: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周公传国,孔子立言,恳恳于亲戚故旧者,皆所以厚风气、美教化也。世远人亡,经残教弛。汉苏章为剌史,行部有故人,为清河太守,设酒肴,陈平生之好甚欢。乃曰:今日故人饮酒,私恩也;明日剌史案事,公法也。不知太守谓谁厥罪,惟何观其一天、二天之说!是必巧言令色之鲜仁而非直,谅多闻之,三益也。然既知之,有平生故旧,适然相逢,只当忠告善道,委曲,劝勉,使之悔悟迁善,或使之自作进退。何乃待之以杯酒,加之以刑责?盖卖友买直,钓名干进尔,而论章者多亦不复用。然则,何益哉?世变愈下,人心愈非。至唐韩子,则叹有反眼下石,为禽兽之所不为者。宋苏子则谓争半年磨勘,虽杀人亦为之者。观韩、苏之言,则苏章杯酒殷勤之欢,亦无之矣。周、孔垂训,必归之成德,君子有旨哉。右敬斋谢先生坐右自警之辞。人之所认为人者,以有人伦也。朋友居人伦之一。其视君臣父子兄弟夫妇,虽其情礼有降杀,而义之所起,皆本性之不能自己者。惟其出于本性,是以均为人道之大端。亲者无失其为亲,故者无失其为故,各尽其分,所认为人也。自汉苏章有刺史故人私恩公法之语,世认为固。然而,莫知其非,传为故实,流俗相同,千余年于此。 先生本之人心,按之经义,用春秋诛心之法,以卖友买直,钓名干进以发其微。于是,知章之不可干以私,乃自私之尤者也。正使当时繇是而为公为卿,外物之得,曾何足以救本心之失,况不必得乎。语曰:观过斯知仁矣。先儒谓:君子过于厚,小人过于薄,章不足云也。先生之论,足以树大伦、敦薄夫,俅来学之陷溺而约之正。先生真仁人哉。咸淳癸酉六月吉日,后学文天祥书。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缙绅、大夫、士萃于左丞相府,莫知计所出。会使辙交驰,北邀当国者相见,众谓予一行动可以纾祸。国是至此,予不得爱身;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原创版权www.isoyu.com)。初,奉使往来,无留北者,予更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于是辞相印不拜,翌日,以资政殿学士行。

初至北营,抗辞大方,高低颇惊动,北亦未敢遽轻吾国。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羁縻不得还,国是遂不可整理。予自度不得脱,则直前诟虏帅失信,数吕师孟叔侄为逆,但欲求逝世,不复顾利害。北虽貌敬,实则恼怒,二贵酋名曰“馆伴”,夜则以兵围所寓舍,而予不得归矣。未几,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北。北驱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予分当引决,然而隐忍以行。昔人云:“将以有为也”。

至京口,得间奔真州,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约以连兵大举。中兴机遇,庶几在此。留二日,维扬帅下逐客之令。不得已,变姓名,诡踪影,草行露宿,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穷饿无聊,追购又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已而得舟,避渚洲,出北海,然后渡扬子江,入苏州洋,展转四明、天台,以至于永嘉。

呜呼!予之及于逝世者,不知其几矣!诋大酋当逝世;骂逆贼当逝世;与贵酋处二十日,争曲直,屡当逝世;去京口,挟匕首以备不测,几自刭逝世;经北舰十余里,为巡船所物色,几从鱼腹逝世;真州逐之城门外,几徘徊逝世;如扬州,过瓜洲扬子桥,竟使遇哨,无不逝世;扬州城下,进退不由,殆例送逝世;坐桂公塘土围中,骑数千过其门,几落贼手逝世;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逝世;夜趋高邮,迷失道,几陷逝世;质明,避哨竹林中,逻者数十骑,几无所逃逝世;至高邮,制府檄下,几以捕系逝世;行城子河,出入乱尸中,舟与哨相后先,几邂逅逝世;至海陵,如高沙,常恐无辜逝世;道海安、如皋,凡三百里,北与寇往来其间,无日而非可逝世;至通州,几以不纳逝世;以小舟涉鲸波出,无可奈何,而逝世固付之度外矣。呜呼!逝世生,昼夜事也。逝世而逝世矣,而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予在患难中,间以诗记所遭,今存其本不忍废。道中手自抄写。使北营,留北关外,为一卷;发北关外,历吴门、毗陵,渡瓜洲,复还京口,为一卷;脱京口,趋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为一卷;自海道至永嘉、来三山,为一卷。将藏之于家,使来者读之,悲予志焉。

呜呼!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为?所求乎为臣,主辱,臣逝世有余僇;所求乎为子,以父母之遗体行殆,而逝世有余责。将请罪于君,君不许;请罪于母,母不许;请罪于先人之墓,生无以救国难,逝世犹为厉鬼以击贼,义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修我戈矛,从王于师,认为前驱,雪九庙之耻,复高祖之业,所谓誓不与贼俱生,所谓鞠躬努力,逝世而后已,亦义也。嗟夫!若予者,将无往而不得逝世所矣。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予虽浩然无所愧怍,然微以自文于君亲,君亲其谓予何!诚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见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复何憾哉!复何憾哉!

是年夏五,改元景炎,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名曰《指南录》。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我受任右丞相兼枢密使,统率全国各路兵马。当时元兵已经逼近都城北门外,交战、防守、转移都来不及做了。满朝大小官员会集在左丞相吴坚家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适逢双方使者的车辆往来频繁,元军邀约宋朝主持国是的人前去相见,大家以为我去一趟就可以解除祸患。国是到了这种田地,我不能顾惜自己了;估量元方也允许以用言词打动。当初,使者奉命往来,并没有被扣留在北方的,我就更想观察一下元方的虚实,回来谋求救国的计策。于是,辞去右丞相职位,第二天,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前往。

刚到元营时,据理抗争,言词激昂大方,元军高低都很惊惶震撼,他们也未敢立即歧视我国。可不幸的是,吕师孟早就同我结怨,贾余庆又紧跟着媚敌献计,于是我被拘留不能回国,国是就不可整理了。我揣度不能脱身,就径直上前痛骂元军统帅不守信誉,列举吕师孟叔侄的叛国行动,只请求逝世,不再斟酌个人的利害。元军虽然表面尊重,其实却很恼怒,两个主要头目名义上是到宾馆来陪同,夜晚就派兵包抄我的住所,我就不能回国了。不久,贾余庆等以祈请使的身份到元京大都去,元军驱使我一同前百思特网往,但不列入使者的名单。我按理应该自杀,然而仍然含恨忍辱地前去。正如古人所说:“将要有所作为啊!”

到了京口,得到机遇逃奔到真州,我立即把元方的虚实情形告知淮东、淮西两位制置使,相约他们联兵讨元。复兴宋朝的机遇,大概就在此一举了。留住了两天,驻守维扬的统帅竟下了逐客令。不得已,我只能转变姓名,隐藏踪影,奔忙草野,宿于露天,日日为回避元军的骑兵出没在淮河一带。困窘饥饿,无依无靠,元军悬赏追捕得又很紧迫,天高地远,号呼不应。后来得到一条船,避开元军占领的沙洲,逃出江口以北的海面,然后度过扬子江口,进入苏州洋,辗转在四明、天台等地,最后达到永嘉。

唉!我达到逝世亡的地步不知有多少次了!痛骂元军统帅应当逝世;辱骂叛国贼应当逝世;与元军头目相处二十天,争辩是非曲直,多次应当逝世;分开京口,带着匕首以防意外,几次想要自杀逝世;经过元军兵舰停泊的处所十多里,被巡逻船只搜寻,几乎投江喂鱼而逝世;真州守将把我逐出城门外,几乎徘徊而逝世;到扬州,路过瓜洲扬子桥,假使遇上元军哨兵,也不会不逝世;扬州城下,进退两难,几乎等于送逝世;坐在桂公塘的土围中,元军数千骑兵从门前经过,几乎落到敌人手中而逝世;在贾家庄几乎被巡察兵侮辱强迫逝世;夜晚奔向高邮,迷失途径,几乎陷入沼泽而逝世;天亮时,到竹林中回避哨兵,巡逻的骑兵有好几十,几乎无处回避而逝世;到了高邮,制置使官署的通缉令下达,几乎被捕而逝世;经过城子河,在乱尸中出入,我乘的船和敌方哨船一前一后行进,几乎不期而遇被杀逝世;到海陵,往高沙,常担忧无罪而逝世;经过海安、如皋,总计三百里,元兵与盗贼往来其间,没有一天不可能逝世;到通州,几乎由于不被收容而逝世;靠了一条小船度过惊涛骇浪,实在是没有方法,对于逝世本已置之度外了!唉!逝世和生,不过是昼夜之间的事罢了,逝世就逝世了,可是像我这样境界险恶,危难层迭交织出现,实在不是世间的人所能忍耐的。苦楚过去以后,再去追思当时的苦楚,那是何等的悲哀啊!

我在患难中,有时用诗记述个人的遭受,现在还保留着那些底稿,不忍心放弃,在流亡路上亲手抄写。现在将出使元营,被扣留在北门外的,作为一卷;从北门外动身,经过吴门、毗陵,度过瓜洲,又回到京口的,作为一卷;逃出京口,奔往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的,作为一卷;从海路到永嘉、来三山的,作为一卷。我将把这诗稿珍藏在家中,使后来的人读了它,为我的志向而悲叹。

唉!我能逝世里逃生算是荣幸了,可荣幸地活下来要干什么呢?请求做一个忠臣,国君受到凌辱,做臣子的即使逝世了也还是有罪的;请求做一个孝子,用父母留给自己的身材去冒险,即使逝世了也有罪恶。将向国君请罪,国君不答应;向母亲请罪,母亲不答应;我只好向祖先的坟墓请罪。人活着不能拯救国难,逝世后还要变成恶鬼去杀贼,这就是义;依附上天的神灵、祖宗的福泽,修整武备,追随国君出征,做为先锋,洗雪朝廷的羞辱,恢复开国皇帝的事业,也就是古人所说的:“誓不与贼共存”,“恭顺谨严地竭尽全力,直到逝世了方休”,这也是义。唉!像我这样的人,将是无处不是可以逝世的处所了。以前,假使我把尸骨抛在荒原里,我虽然正大光亮问心无愧,但也不能掩盖自己对国君、对父母的错误,国君和父母又将会怎么讲我呢?实在料不到我终于返回宋朝,重整衣冠,又见到皇帝,即使立刻逝世在故国的土地上,我还有什么遗憾呢!还有什么遗憾呢!

这一年夏天五月,改年号为景炎,庐陵文天祥为自己的诗集作序,诗集名《指南录》。

注释

(1)选自《文山先生全集》卷十三。《指南录》,文天祥诗集。宋恭帝德佑二年(1276),元军进逼南宋首都临安,文天祥赴元营会谈,被扣押,后乘隙逃脱。他把出使被扣和逃归途中所写的诗结集,取诗中《渡扬子江》“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的句意,命名为“指南录”。作者写这篇序之前,已经为诗集写了《自序》,故本篇称为“后序”。这篇《后序》追叙了作者抗辞犯敌,辗转逃往,九逝世一生的历险阅历,凸显了作者历经磨难而始终不渝的爱国精力。

(2)德祐二年:即公元1276年德祐:宋恭帝的年号。

(3)枢密使:宋朝所置掌管军事的最高长官,位与宰相等。

(4)北兵:即元兵。修门:《楚辞招魂》:“魂兮归来,入修门些。”本指楚国郢都城门,这里代指南宋都城临安的城门。

(5)左丞相:当时吴坚任左丞相。

(6)使辙:指使臣车辆。

(7)当国者:指宰相。

(8)纾(sh):解除。

(9)觇(chn):侦查,窥视。

(10)以资政殿学士行: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前往。资政殿学士:宋朝给予离任宰相的声誉官衔。

(11)吕师孟:时为兵部尚书,叛将吕文焕之侄。构恶:结怨。

(12)贾余庆:官同签书枢密院事。知临安府,后代文天祥为右丞相,时与文天祥同出使元营。献谄:《指南录纪事》:“予既絷维,贾余庆以迎合继之”,“献谄”之事当即指此。

(13)诟:责骂。失信:指元军扣押使臣。

(14)数(sh):列举罪恶,加以谴责。

(15)馆伴:招待外国使臣的人员。

(16)祈请使:奉表请降的使节。

(17)分:本分。引决:自杀。

(18)隐忍:屈志忍受,忍辱而活。

(19)“昔人”二句:作者在这里引用韩愈《张中丞传后叙》之语,意谓自己暂时隐忍,保全生命,以图有所作为。

(20)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当时为元军占据。

(21)真州:今江苏省仪征县,当时仍为宋军扼守。

(22)东西二阃:指宋淮东制置使李庭芝和淮西制置使夏贵。阃(kn):城郭门限,这里代指在外统兵将帅。

(23)维扬帅:指淮东制置使李庭芝。维扬:扬州,当时为淮东制置使所驻之地。下逐客之令:文天祥到真州后,与真州安抚使苗再成计议,百思特网约李庭芝共破元军。李庭芝因听信谗言,疑惑文天祥通敌,令苗再成将其杀逝世,苗再成不忍,放文天祥脱逃。

(24)追购:悬赏追缉。

(25)渚州:指长江中的沙州;时已被金兵占据。

(26)北海:指淮海。

(27)苏州洋:今上海市邻近的海域。

(28)四明:今浙江省宁波市。天台:今浙江省天台县。

(29)永嘉:今浙江省温州市。

(30)诋:辱骂。大酋:指元军统帅伯颜。

(31)北舰:指元军舰队。

(32)物色:按形貌搜寻。

(33)瓜洲:在扬州南长江中。扬子桥:在扬州南。

(34)竟使:倘使。

(35)殆:几乎,差不多。例:等于。

(36)桂公塘:地名,在扬州城外。

(37)贾家庄:地名,在扬州城北。巡徼:这里指在处所上巡逻之人。

(38)高邮:今江苏省高邮县。

(39)质明:黎明。

(40)制府:指淮东制置使官府。檄:原指晓喻或声讨的文书,这里是指李庭芝追捕文天祥的文书。捕系:捉拿软禁。

(41)城子河:在高邮县境内。

(42)海陵:今江苏省泰州市。

(43)高沙:即高邮。

(44)海安。如皋:县名,今均属江苏省。

(45)通州:今江苏省南通市。

(46)鲸波:指海中汹涌的大浪。涉鲸波:指出海。

(47)北关外:指临安城北高亭山,文天祥出使元营于此。

(48)吴门:今江苏省苏州市。毘陵:今江苏省常州市。

(49)三山:即今福建省福州市,因城中有闽山。越王山。九仙山,故名“三山”。

(50)“予之”二句:这两句是说,我能活下来是荣幸的,但侥幸生存是为了做什么呢?

(51)僇(l):凌辱。

(52)“所求”二句:《礼记祭义》:“不敢以先父母之遗体行殆。”父母遗体:父母授予自己的身材。殆:危险。

(53)九庙:皇帝祭祀祖先共有九庙,这里以九庙指代国度。

(54)高祖:指宋太祖赵匡胤。

(55)微以:无以。自文:自我表白。

(56)返吾衣冠:回到我的衣冠之乡,即回到南宋。

(57)日月:这里指指皇帝和皇后。

(58)“使旦夕得正丘首”句:《礼记檀公上》:“古之人有言曰:狐逝世正丘首,仁也。”传说狐狸逝世时,头必朝向出身时的山丘。作者用这个典故来表明不忘故国的情怀。

(59)夏五:即夏五月。

(60)改元景炎:由于宋恭帝为元兵掳去,德祐二年五月,文天祥等人在福州立赵昰为帝,是为端宗,改元景炎。

创作背景

宋理宗景定五年(1264),元已根本上稳固地统治了北方和中原地域,迁都于大都(今北京),并不断南侵。当时南宋王朝的奸相贾似道只顾寻求欢快,不问边事,国势岌岌可危。宋度宗咸淳十年(1274),元将伯颜大举伐宋,前锋直达鄂州(今湖北武昌),朝廷闻报,惊骇万状,乃下诏勤王。次年(宋恭宗德祐元年),贾似道迫不得已,亲自都督诸路军马与元军大战于池州(今安徽贵池),成果大败,伯颜进占建康(今江苏南京)。至德祐二年(1276)初,又进逼南宋都城临安(今浙江杭州)。本文开头说的“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就是上述形势说的。

关于文天祥起兵勤王,史书上有这样的记录:“勤王诏至赣(今江西赣州),天祥捧之涕泣,发郡中英雄,并结溪峒山蛮,得万人,遂入卫。天祥性奢华,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前。至是,痛自损抑,以家赀为军费。……闻者为之激动。”

赏析

《指南录》是文天祥写从被扣元营到返回温州的战役阅历的—部诗集。本文是他为诗集写的后序,叙述出使元军、被驱北行、中途逃脱、辗转回到永嘉的艰险遭受,表示了作者坚贞不屈的爱国精力。

本文的语言十分讲求。从句法上看,骈散联合、灵巧多变;从词法上看,大批同义动词的应用和“逝世”字的22次反复涌现,精确地表示了作者颠沛流离的艰辛和遭受困厄的苦况。

联合叙述进行抒情、议论是本文的特色。如先写他临危受命,时“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再写他被迫北上,本应自杀,因“将以有为”,才“隐忍以行”;然后写他逃出敌营,奔忙救国,历尽艰险的悲惨遭受。以叙为主,富情于叙;随后以抒情为主联合叙事,又间断插入议论,使叙事、抒情、议论浑然一体,表示了作者威武不屈的浩然正气和面对山河破碎的亡国之痛。

南宋末年,剧烈的民族抵触激发了许多人的爱国情感,写出了一些爱国主义的作品。本文就是这样的作品。它记叙了作者出使元营与敌抗争的情形及脱逃南归的艰险阅历,表达了作者顽强不屈的民族气节和万逝世不辞的爱国主义精力。本文和《指南录》中的一些诗为人们普遍传诵,多少年来成为许多爱国志士保持奋斗的思想兵器。

自然段意

全文共6个自然段,可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1~4段)自叙出使元营所遭受的种种磨难。

其中1~3段重在记叙,第4段以抒情为主。

第1自然段中,先讲自己是在“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的严重形势下出使北营的。再讲自己当时的心境是:“不得爱身”,即已抱定了为国就义的决心。其意图是:一方面“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另一方面是“更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

第2自然段中至北营大致阅历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初至北营……北亦未敢遽轻吾国。”第二阶段是“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不得归矣。”第三阶段是“未几……北驱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最后讲原来是“分当引决”的,但仍“隐忍以行”是为了“将以有为也”。

第3自然段写北行路中得脱的行程。又可分为三层。

第一层,“至京口……中兴机遇,庶几在此”,写得脱后的喜悦。

第二层,“留二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写受误解后的困境。

第三层,“已而得舟,……以至于永嘉。”写得舟后急于南下的急切心境。

第4自然段,以抒情为主,表明爱国、忧国的心志。又可分为三层。

第一层,“呜呼!予之及于逝世者不知其几矣!”此句引出“及于逝世”的危难,总起下文。

第二层,“诋大酋当逝世;……而逝世固付之度外矣!”共用17个排比句。情绪真诚,气概磅礴,再现了文天祥此次北行历经的磨难。

第三层,“呜呼!……痛定思痛,痛何如哉!”把思想情感向前推动,进一步抒发了出身入逝世而国是难为的伤痛。

第二部分(5—6段),解释写作情形和结集目标,题名。

这部分告知我们文天祥是“在患难中,间以诗记所遭”,(至)“今存其本不忍废”而得以保留。文天祥将诗结成集目标是“将藏之于家,使来者读之,悲予志焉”百思特网

艺术特点

本文的艺术特点,表示在以下两方面:

一、记叙、解释、抒情相联合。

就全篇看,第一部分(1—3自然段)着重记叙,第三部分(5—6自然段)以解释为主,第二部分则突出抒情。事实上三者往往融为一体,很难截然离开,而三者联合的方法又不一样。有的在记叙的基本上抒情。如第二自然段记叙“初至北营”“予羁縻不得还”及“被驱北往”三个阶段不同情势的奋斗之后,接着写“予分当引决,然而隐忍以行”。这两句反应了作者抵触的心境:既想以一逝世报国,又想以有生之年持续求救国之策。“昔人云:‘将以有为也’”一句,包括的思想情感尤为庞杂:有对含笑捐躯的“昔人”南霁云的怀念,有对自己的策励,有中兴宋王朝的热望,也有为此而忍辱含垢的沉痛,并且解释了“隐忍以行”的原因。有时在叙事的前后,都用具有强烈情感颜色的词句直接抒情。如第二部离开头的“呜呼!予之及于逝世者不知其几矣!”结尾的“呜呼!逝世生,昼夜事也,逝世而逝世矣;……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等,都直接抒发了百感交集的情思。而这种情思又是因追忆南奔途中“非人世所堪”的艰险遭受引发出来的。中间记叙的种种面临逝世地的情景,是这种情思赖以发生的基本。两者紧密联合,相得益彰。有时将情感融入叙事。如第三自然段的“得间,奔真州,……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穷饿无聊,追购又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这几句,记叙的是当时由中兴有望到无可投靠的处境,同时反应出作者由高兴而悲愤的急剧变更的情感。

二、语言丰硕多彩

1.句式多变。全篇以散行动主,恰当应用了排比与对偶。如第二部分,除了开头结尾为散行句,中间连用了18个排比句,每句长短不一,有五字的,六字的,最长的22字,各句的构造也不雷同,但每一句都勾画出一幅场景,反应一番奋斗,倾泻作者一捧血泪,将“层见错出”的危恶境界一一展示在读者面前,并且活泼地表达出作者“痛定思痛”时庞杂而强烈的情感。第三自然段的“不得已,变姓名,诡踪影,革行露宿,日与北骑出没于长淮间”,其中第二、三两句为对偶,第四句虽属散行,但又当句成对,配上前面另一个三字句,后面一个长句,使句式错落有致,既适应了表达内容的须要,又加强了语言的节奏感。

2.用词精确多样,特殊是动词。篇中表行踪的动词,共用了约20个,其中有表分开某地的,如“去(京口)”;有表前往某地的,如“如(扬州)”,“(夜)趋(高邮)”;有表达到某地的,如“至(海陵)”,“来(三山)”;有表经由某处的,如“过(瓜州扬子桥)”,“道(海安、如皋)”“历(吴门毗陵)”;有表示地理条件、交通工具特色的,如“渡(长江)”,“涉(鲸波)”。即是同一个“行”字,具体含义也有差别:有表“走一趟”之意的,如“众谓予一行动可以纾祸”的“行”;有表“前往”之意的,如“予以资政殿学士行”的“行”;有表“航行”之意的,如“行城子河”的“行”。再如“出入(乱尸中)”、“(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等,不仅表明行踪,还反应了环境的险恶,表示了作者一行动逃出险境的居心之苦。特殊是“奔真州”的“奔”字,具有多种表意作用:表示了作者一行的行色匆遽,反应了情形的危急,而作者因逃出魔掌而发生的脱网之鱼的喜悦与担忧元军追捕而不无惊弓之鸟的余悸,以及由这种忧喜交错而发生的忐忑不安的心境,也都可以从中体会得出。

作者简介

文天祥(1236.6.6-1283.1.9),字履善,又字宋瑞,自号文山,浮休道人。汉族,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县)人,南宋末大臣,文学家,民族豪杰。宝祐四年(1256年)进士,官到右丞相兼枢密史。被派往元军的军营中会谈,被扣留。后脱险经高邮嵇庄到泰县塘湾,由南通南归,保持抗元。祥光元年(1278年)兵败被张弘范俘虏,在狱中保持奋斗三年多,后在柴市从容捐躯。著有《过零丁洋》、《文山诗集》、《指南录》、《指南后录》、《正气歌》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