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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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睿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西塞山怀古

唐代:刘禹锡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此诗怀古伤今。前四句,写西晋灭吴的历史故事,表示国度统一是历史之必定,阐发了事物兴废决议于人的思想;后四句写西塞山,点出它之所以著名,是因为曾百思特网经是军事要塞,而今山形依旧,可是人事全非,拓开了诗的主题。

  公元280年(西晋太康元年),晋武帝司马炎命王濬带领以高大的战船“楼船”组成的西晋水军,顺江而下,讨伐东吴。诗人便以这件史事为题,开头写“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便黯然消逝。“下”:一有符合地理情势,由上游向下游进军,符合历史事实的意思;又有西晋攻下了东吴的意思。“收”字写出了东吴的望风披靡。益州金陵,相距遥遥,一“下”即“收”,何其速也!两字对举就渲染出一方是声势赫赫,一方是闻风丧胆。

 

 “沉”、“出”写出了战事及成果,细腻传神的点出。从形象上看,一横一竖,一下沉一高扬;从颜色上看,一边是晋军销毁铁锁的冲天火光,一边是投降的白旗;从氛围上,晋军得胜趾高气扬,东吴兵败无穷悲凉。在比较中写出了战斗双方的强弱,更写出了成功者那种摧枯拉朽、咄咄逼人,而失败者黯然失色,仓促逃窜的神态, 孙吴政权日薄西山的颓势和溃败(原创www.isoyu.com版权)的丑态。

  诗的前四句,洗炼、紧凑,在比较之中写出了双方的强弱,进攻的路线,攻守的方法,战斗的结局。它只用第一句诗写西晋水军动身,下面就单写东吴:在战斗开端的反应,苦心经营的工事被毁,直到举旗投降,步步紧逼,一气直下。人们不仅看到了失败者的形象,也看到了成功者的那种摧枯拉朽的气概。可谓虚实相间,胜败相形,巧于支配。

  

诗人在剪裁上颇具功力。他从众多的史事中单选西晋灭吴一事,百思特网这是耐人寻味的,因为东吴是六朝的头,它又有颇为“新鲜”的防御工事,竟然覆灭了。照理后人应引认为鉴,其实不然。所以写吴的消亡,不仅揭示了当时吴王的昏聩无能,更表示了那些后来者的愚昧,也反应了国度的统一是历史的百思特网必定。其次,诗人写晋吴之战,重点是写吴,而写吴又侧重点出那种虚妄的精力支柱“王气”、天然的地形、千寻的铁链,皆不足恃。这就从反面阐发了一个深入的思想,那就是“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刘禹锡《金陵怀古》)。可见如此剪裁,就在于它能完满地表示其主题思想。

  

清代屈复以为此诗第五句甚妙。不过应当指出,若是没有前四句丰硕的内容和深入的思想,第五句是难以收到如此言简意赅的后果。第六句“山形依旧枕寒流”,山形,指西塞山;寒流,指长江,“寒”字和结句的“秋”字相照顾。诗到这里才点到西塞山,但是前面所写并没有离题。因为西塞山之所以成为著名的军事要塞,之所以在它的身边演出过那些有声有色载入史册的“活剧”,就是以南北决裂、南朝政权存在为条件的。因此前面放眼六朝的兴亡,正是为了从一个辽阔的历史背景中引出西塞山,从而大大开辟了诗的境界。诗人不去描写眼前西塞山如何奇伟竦峭,而是突出“依旧”二字,亦是颇有讲求的。山川“依旧”,就更显得人事之变更,六朝之短促,不仅如此,它还表示出一个“江山不管兴亡恨,一任斜阳伴客愁”(包佶《再过金陵》)的意境。这些又从另一个角度对上一句的“伤”字作了弥补。

  第七句宕开一笔,直写“今逢”之世,第八句说往日的军事堡垒,如今已旷废在一片秋风芦荻之中。这残破荒漠的遗迹,便是六朝覆灭的见证,便是决裂失败的象征,也是“今逢四海为家日”、江山一统的成果。怀古慨今,收束了全诗。全诗借古讽今,沉郁感伤,但繁简得当,直点现实。

  刘禹锡的这首诗,寓深入的思想于纵横开阖、酣畅流畅的风调之中,诗人好像是在客观地叙述往事,描写古迹,其实并非如此,刘禹锡在这首诗中,把嘲弄的锋芒指向在历史上曾经占领一方、但终于覆灭的统治者,这正是对重新抬头的割据权势的迎头一击。当然,“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刘禹锡《金陵五题台城》),这个六朝覆灭的教训,对于当时骄侈腐烂的唐王朝来说,也是一面很好的镜子。